《“草”为媒》丨 安化黄精主题文学创作征文大赛二等奖
发布时间:2025-04-15 11:29      信息来源:安化黄精      作者:安化县中药材产业协会      浏览量: 【字体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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安化黄精主题文学创作征文大赛二等奖

   “草”为媒   

作者:熊佑平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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九龙池山高林密,雨水充沛,

漫山遍野都生长着各种药材。

有一种多花黄精,

更是药材中的珍品,

滋阴补肾,强健体魄,

既可入药,又当食用,

被称为仙草。

(文中选段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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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梅山腹地九龙池山麓,住着一户农家。家里就母子二人,母亲年岁40多,当地人喊她陆嫂。丈夫姓陆,在一次意外事故中去世。陆嫂有个儿子,小名叫狗子,正逢豆蔻年华,但已辍学在家帮着家里做些农事。孤儿寡母相依为命。

九龙池是传说中有九条龙在山顶的池中戏水而得名,名字中散发出一种仙气。九龙戏水只是传说而已,但九龙池的景致确实名不虚传。一池清澈泛绿的碧水,常年水气弥漫,朦朦胧胧中若隐若现。一年四季,携带着幻影般的水帘从池中喷礴而出,一路欢呼雀跃般穿越深涧沟壑顺势而下,途经卸甲村、滑石寨这些古老村落,汇入资江。九龙池山上,漫山遍野枯藤古树,鸟鸣虫叫,在山林中偶尔露出一栋长满青苔的杉木屋顶,自然有一种小桥流水有人家的野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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陆嫂家就在九龙池附近的一处裸露着怪石的山坡下。奇特的巨大石头中包裹着大大小小的石头,之前,当地人也叫不出这种石头名称,后来被一个专家偶然发现,才知道是冰碛岩,里面富含多种珍贵的锌、硒矿物质,对人体大有益处。有一条长满荆棘的小径从他家的屋前伸向山顶。这是陆狗子与陆嫂上山打柴采药走出的一条山路。路上缀满了他们母子俩上山下山的艰辛脚印。

九龙池山高林密,雨水充沛,漫山遍野都生长着各种药材。有一种多花黄精,更是药材中的珍品,滋阴补肾,强健体魄,既可入药,又当食用,被称为仙草。陆嫂与狗子就是靠挖山药养家糊口。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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陆嫂的丈夫死于多年前的一场事故,也没有得到什么赔偿,但苦了陆嫂。陆嫂当时不足30岁,狗子也只有两岁多。这对于一个寡妇来说,无疑是一个沉重的累赘。没办法,陆嫂只能一人顶着南盘当天舞,咬紧牙根把日子往下过。

陆嫂有几分姿色,又年轻,曾有人介绍要给她找个后夫,招郎或再嫁陆嫂都认,但因为有一个拖油瓶,好几个男人闻而止步。久而久之也就没有人再操这份心了。陆嫂再婚也成了一个飘渺的梦。但时常有附近一些心怀不轨的男人来六嫂家串门,想占点便宜,收购药材的贩子也多,结果寡妇门前是非多,让一些嫉妒陆嫂的七姑八嫂指指点点,说什么陆嫂是大路边上的“郁”(尿)桶臭名在外,来败坏陆嫂名声。

其实陆嫂是一个很正经的人,勤快善良,人又聪明,白天穿梭般上山挖药,晚上再把挖回来的各种药材及时分类处理,所以她的药材自然成为了药贩子青睐的稀货。陆嫂家祖祖辈辈生长在九龙池,生在山里,长在山里,以采药捕猎为生。家传一门九蒸九晒的黄精制作秘方,陆嫂自然也会。她制作的黄精乌黑发亮,汤色泛红,药效好。有人想学,陆嫂都以只能亲血脉相传的祖传禁忌拒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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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天,陆嫂正在后山挖药,听到家里狗叫,知道家里又有生人来啦。她屁颠屁颠跑回来,只见木屋阶基的长条凳上坐着的一个中年汉子,见到陆嫂站了起来。这人五短身材,长着一张弥勒佛脸,但肤色黝黑,一幅憨厚相,倒像个黑雷公。

“来客了”。陆嫂望着黑雷公一边打着招呼,一边开门去屋里倒煎茶递给客人。来人告诉陆嫂,自己姓吉,是山背后焦元村的,家里有个体弱多病的老母亲,吃过很多药都未见明显好转。听人说你家九蒸九制的黄精好,特意来买些回去煎水给娘喝。

陆嫂是个菩萨心肠,听人一说,马上用塑料袋装上一些蒸制好的黄精,用秤约了约就递给黑雷公,并告诉他,给他母亲炖汤和泡水喝都可以,但要把药渣也吃了,药效更好。然后按成本价收了点钱。陆嫂望着黑雷公离去的背影,心里涌起一种莫名的思绪,或是被他的孝顺感动了。

那之后,吉大哥每隔过个把月又来买过两次黄精,并高兴地告诉陆嫂,他娘自从吃过黄精水后,身体一天天见好,气色红润,体力增强,慢慢地能下床走动了。陆嫂听了为吉大哥感到高兴。一来二往,陆嫂也知道了黑雷公名叫吉兴旺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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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次买药后,黑雷公隔了两个多月一直没来,陆嫂心想,是不是吉大娘好了,还是有什么原因?心里生出种牵挂。

也不知哪根筋作怪,一天,陆嫂起了个早床,抓半袋制作好的黄精就出门前往焦园。陆嫂没去过焦园,靠一张勤快嘴巴逢人就问,加上长年山上穿梭练出的好脚力,12公里的路程,两个小时就到了。寻到黑雷公家,吉大娘刚起床,正在慢悠悠地生火做着早餐。见了陆嫂,以为人家走错了。

陆嫂是个心直口快的人,一声大娘喊得亲甜,并说明了来意。吉大娘一听,脸上笑得眯成了一条缝,一口气把儿子到陆嫂那买黄精熬药喝,吃过后身体慢慢好转有了些气力。看到母亲身体有了好转,为了生活,40多岁的单身儿子不得不留下生病的娘一人在家而外去打工赚钱的事,一股脑儿告诉了陆嫂。陆嫂这才明白为什么黑雷公这么久没来。可能是同病相连,陆嫂心里对这个家庭产生了同情。

陆嫂一边帮着收拾着有些零乱的屋子,一边与大妈聊着天。大妈说,她丈夫死得早,留下一个遗腹子,给儿子取名兴旺,一把屎一把尿带大。但自己常年生病吃药,儿子要照顾她,不能外去打工,家里条件差,耽误儿子一直没娶上媳妇,40多岁还是打着单身。儿子是个吃得苦又有孝心的老实人,这次看自已稍好些,才去外打工的。陆嫂宽慰着大妈,要大娘坚持用黄精熬水喝,说自已会常来给她送药,要她让儿子安心打工,赚了钱等家里条件好了,再找个好媳妇,让大娘享福。大娘听了心里高兴。

陆嫂信守着承诺,每逢下雨天不能上山挖药,隔过半月二十天就往吉大娘家跑。除了送黄精,还给大娘带些自已制作的土特产。在黄精的调理下,加上陆嫂的关怀让大娘开心,大娘身体一天天好起来,与之前判若两人,不仅把家里收拾得干干净净,还在房子边种上了小菜,养了鸡,家里有了生气。一来二往,大娘把陆嫂当成自己的亲生女了,慢几天没来,心里就惦念着。当后来知道陆嫂也是孤儿寡母的苦命人时,大娘流着泪,为六嫂难过。这时,大娘心里有了个想法,只是暗暗地藏在心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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时间不知不觉快到年底。一个下雨天,陆嫂又赶早到焦园给大娘送药。大娘就像神仙一样知道六嫂要来,宰了一只自已养的鸡,还备了些小菜,执意留陆嫂吃饭。陆嫂也是常来常往的了,就不客气地应允下来,只是责怪大娘还特意宰鸡不应该把自已当成外人。

吃饭前,吉大娘拉着陆嫂的手说,大娘有句话藏在心里有好久了一直没说,今天讲出来,中听,你就听大娘的,不中听,你也莫怪我。我身体好起来,全靠了你,你让我开心快活,病就去了七分。我知道,你也是一个苦命人,但心特别好,又能干,一个人带个小孩不容易。我家兴旺,大你3岁,虽然冒读好多书,又冒得大本事,但人好,吃得苦,对我又孝顺,虽然人皮肤黑一点,但心不黑,是一个靠得住的人,如果你们有缘,你的儿子,就是他的亲儿子,也是我的亲孙子。陆嫂望着大娘讲完,眼睛已经湿润。想想这么多年来,一个人风里来雨里去,吃的苦只有自已知道。人家欺负你,你强势点,别人就恶毒地骂你"开水抹小澡的恶麻痞”,真的想有个肩膀靠靠。陆嫂心里五味杂陈,尽是酸甜苦辣,眼里满是泪水地轻声回复着大娘,让自已想想。其实,大娘的话让陆嫂平静多年的心里激起了不小的浪花。

那次陆嫂回去后,翻来复去想了好多,从心里也认可吉兴旺是个靠得住的人,还规划着今后两人的生活,搞起药材种植和加工,相信也能过上一个好日子。她把这事给儿子说了,儿子心里高兴积极支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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就这样又过了十多天,陆嫂想快到过年了,要去焦园一路,一来给大妈送点黄精,二呢想想黑雷公也要回来过年了,上次大妈讲的事也好探探他的口风。动身走到半道上,就撞上了提着几大包东西正往陆嫂家赶的黑雷公。黑雷公见到陆嫂,瞬间黝黑的脸上泛出红光,不知说什么好。

陆嫂知道他娘已向黑雷公说过了她俩的事,顿时脸上也有一片彩虹飘过。陆嫂常年与药商打交道,见多识广,也算是高山上的麻栗树,嘴不笨,故意问黑雷公今天要到何几去。

黑雷公是一个风笼子搬不出南瓜的憨厚人,听陆嫂这么一问,连忙结结巴巴回复说,我打工才回来,娘要我来看看你。为了掩饰自己的窘迫,又赶忙补充,说要顺便给娘带点黄精回去。他望着眼前这个比自己小3岁的女人,接着深情地对陆嫂说,真的很感谢你这几个月来对我娘的照顾。

陆嫂见黑雷公这么一说,急忙对他说,快要过年了,我正要去看看大娘,顺便带了些黄精与自己家的土菜。黑雷公听陆嫂这样讲,心里一机灵,赶忙让着陆嫂走前,就往自己家引去。

两人一前一后有说有笑地走着。黑雷公把这次外去打工的前后经过以及赚了多少钱,一五一十地告诉了陆嫂。陆嫂也把去看大娘送黄精、今年挖了多少草药、有多少收入毫不保留地吐了出来,还告诉黑雷公,如今政府鼓励引导农民发展种养业,正在大力发展中药材产业,自己明年要把家里的几亩山土和田,都种上黄精。两人心怀希望精神爽,几公里路程,不一会就到了。吉大娘看到他俩成双成对的回来,笑得合不拢嘴,拉着陆嫂迎进了屋。

吉大娘身体更加见好,进屋就忙着做午饭,还特意杀了只鸡,陆嫂也帮上一手,很快几个热气腾腾的菜摆上了桌,黄精炖鸡、腊肉、魔芋、红烧豆腐、粉丝煮白菜,都是地道的安化乡里菜。黑雷公很机灵,在他娘俩做饭时把从外带回的点心拿出来用个小竹筛子盛着,要娘和陆嫂尝,又从酒坛里舀出来一大碗黄精酒,分成两个小碗,递给了陆嫂一碗,告诉陆嫂,家里冒得杯子,只能将就。陆嫂见着冒着热气的菜和吉大娘与黑雷公的客气,知道他们是一万个真心实意,也就不客气地接过了酒。顿时心里涌起一股暖流,感受到了已多年没有过了的宠爱和家的味道。

饭后,吉大娘虽然嘴角眼角都是笑意,但仍然小心翼翼地望着陆嫂,眼神中有一种渴望地期盼。大娘不说,陆嫂心里也自然明白大娘想问什么。她当着大娘与黑雷公的面,一五一十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。她说上次大娘跟我说过后,自己想了许多,我也告诉了崽伢几,他也支持。我没有别的要求,我跟兴旺哥要是能结成婚,我这个年纪难生育了,两个人就把狗子抚养大,还是继续要他去上学,多学点文化知识好。今后大娘就是我亲娘,我不是个冒良心的人。俗话讲,就是喂草长大也要割坏几把镰刀。我知道大娘一个单身堂客把儿子养大不容易,我与兴旺哥都会好好孝敬娘,我们有一口恰的,绝对先让着大娘。我也不想要兴旺哥去外打工,俩人就在家里把自已土里田里种些药材,搞点养殖,我有技术,兴旺哥有体力又勤快,相信一年挣个几万块钱不会难。

大娘与黑雷公一听,脸上挂满了笑,连连答应着好好好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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春节的前两天,由大娘与黑雷公张罗,把他家几个近亲戚和邻居,还有村支书请来,又租了一台面的车,把陆嫂、狗子以及陆嫂的一个兄长,两个表妹接来家里,摆了一大桌。这桩因仙草结缘的婚姻终于开花。

结婚后,陆嫂与黑雷公夫唱妇和,起早摸黑,把两家的田土种上黄精等药材,又精细加工出售,不几年,他们家就已是远近有名的药材种植大户,成了小康之家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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